[瓶邪]象牙白塔(上世纪90年代大学/兄弟)

BGM《年轻人的心声》


“哥们儿,”上铺有气无力地垂下一只手,“帮我签个道。”
一时间宿舍里求帮忙的声音不绝,八个人,七个要帮忙的都是闭着眼睛,落下一个清醒的活雷锋是张起灵他自己。张起灵往外走的脚步停了:“要不要带早饭?”
“哎!”始作俑者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努力睁大眼睛才认出面前这个人是谁,“油条豆浆!多谢小哥!”

张起灵从食堂抱回了七人份的早餐,太阳刚刚起床,一点都不耀眼。其实食堂到宿舍的路不近,道边的银杏树往下掉叶子,铺了一地扇子,风一吹,飞起来,又落下去。
吴邪他们晚上打桥牌,打到三点多才睡。辅导员老说呼朋拉友的像个什么样子,但是他也不敢管得太严。一被念叨吴邪就鼓起一张脸:“打牌怎么了?抽烟喝酒怎么了?”把辅导员噎得说不出话。
张起灵看着漫天飞舞的银杏叶子,他轻轻地笑了一下。

班长干的是苦力活,副班长是肥差,管签到本的那位大爷。吴邪他们暗中计划把张起灵推选上去,大课早上挺多,那他们宿舍这学期就不早起啦。
张起灵外形加分多,貌比潘安,打篮球还是一等好手,学习也好。只要是个雌的,张起灵都能在无声无息间虏获。
90年代的女生要奔放许多,裙子短了,性子也敞开了,倒追有,但不多,像张起灵那样吸引了全部火力的靶子少之又少。
同宿一年,张起灵简直是有吃不完的巧克力,他们崇尚洋节,情人节的时候那真是巧克力哗啦啦地流过来,吴邪委屈地窝床上把自己那小几份吃了,就开始眼馋张起灵那儿的,张起灵被男同胞视线扫描地有点烦,把一包一包的巧克力扔床上。
“吃。”他才说了一个字,孤独寂寞的同胞们就饿虎扑食。
吴邪在上铺,来不及下来,又委屈起来。张起灵把一盒塞他怀里,吴邪眉开眼笑地接了。还是德国牌子!纯洋货!

张起灵抱着半冷的油条回来,出操是大一才干的事。他踢了踢桌子脚边上的啤酒瓶,空的。
“物理化学是第三节。”
吴邪头埋在被子里挥了挥手,示意“兄弟先走一步我速速就来”。
物理化学,顾名思义,物理和化学。对于一个学食工的人来说,化学和物理是必学的,同理可得物理化学也是必学的。教物理化学的教授是武大的,老太婆,水平没话说,性格略恶劣。一到放假没有学生可以教她就闷得慌,天天在小池塘边上打太极。人家干过最雄伟最可歌可泣的奇事就是考卷出得奇难,但这还不算,补考卷比正式考卷还难。这可有点缺德了,吴邪他们背地里叫她灭绝师太。
这课学生爬着都得去,缺一节,收拾东西准备补考吧,别想及格了。

同学崇拜的是考试考60分的,而不是九十分的,60分整才是神人。张起灵曾经全科60分踩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老师想多扣一分都无处下手。精准的控制需要勤学苦练。
吴邪比较霉,他听说了张起灵的光荣事迹,在下一次考试中想露一手。考完以后几天在学校里碰到老师,老师对他一笑:“你啊,千钧一发呀。”
他回去后想了一整宿是59还61,一整晚吴邪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床板一会响一声一会响一声,把张起灵都吵醒了。第二天上了刑场,嘿!61!不要补考就是人生赢家!

第三节课人都来齐了,还在揉眼睛的都是逃了两节大课的人。吴邪坐在张起灵边上,装模作样地翻开物理化学书,他好困,真的好困,特别困,最残忍的是明明很困但是不能睡。
“晚上有联谊会。”吴邪打了个哈欠,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哦。”张起灵低头做笔记,整整齐齐的行楷,吴邪撇撇嘴,他其他写不过张起灵,只有瘦金他写得最好看。
张起灵是风云人物,每次他去了女生才会多一些,明明学食工的姑娘不多,但是在张起灵身边总有一种雌性无穷无尽的感觉。
“去不去?”吴邪锲而不舍,这是同胞交给他的重任。
张起灵原来想说他要去图书馆查资料,看到吴邪固执又充满希望的眼神,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下吴邪放心了,反正张起灵答应过的不会反悔,他清醒了三秒钟就梦周公去也。上课有个鸟用,考试有个鸟用,这是胡适之先生写的。
张起灵把身子侧了侧,帮吴邪挡掉一点老师的视线。

吴邪这人吧,脑子好,反应快,小聪明特多。一位同学姓包,吴邪吃饭聊天的时候提到他,想不起名字了:“哎,那个包……包……豆沙!”
后来那个同学“豆沙”的绰号就固定下来,他每每恼羞成怒,都不知是谁那么缺德起这种外号。
吴邪义正词严附和道:“对,这外号多缺德!”

他们食工班女生不多,八个,来自五湖四海。一开始男生觉得那群姑娘挺好看的,这个像山口百惠,那个像王祖贤。隔了半年,好话说尽,看腻了,成了“扬州八怪”,把女生给气得。
吃饭前最后一节课叫吃饭课,通常没有意外的话就是早退的份。吴邪和张起灵从后门出去了,趁着大部队还没有到,他们去买大排吃。
大排,一块五毛钱,学校美食,没有之一。他们点了八人份,兄弟人手一份,活雷锋啊这是。

“我想考研究生,”吴邪嘴里塞了大排,说话含混不清,“啊不!烟、酒、生!绝对录取!”
张起灵低下头笑了一笑,又是烟又是酒的,吴邪倒是两项全能。
他们一宿舍的八个人,虽然都很要好,但是彼此还有各自的活动单位,吴邪一直颇为自豪,因为张起灵老抢手了,尤其是考试期间。

下午啊,下午还是那样,上课,上课,上课。好容易到点了,吴邪勾着张起灵的肩膀上礼堂参加联谊去了。
男生撺掇着张起灵表演个节目热热场,张起灵略一想,问一边耍帅的要了个吉他,点名要吴邪陪唱。
说是陪唱,其实是张起灵伴奏,吴邪主唱,张起灵五音不全唱歌不行,其实只要弹弹吉他拨拨弦就可以令姑娘芳心大动了。
年轻人的心声,潘安邦的歌,张起灵却更帅一些。

1992年,你是我的兄弟,我们一起听流行歌,你帮我签到为我作弊陪我逃课。我们去看看女孩子,喝点啤酒,去吃一块五毛钱的大排,打桥牌,搓麻将,在小吃摊上吃牛肉面。
因为我们还年轻啊,活在纯白象牙塔里,浪漫而随性。
瞧瞧我那睡在下铺的兄弟,还有我。

END.

《年轻人的心声》
我又轻拨黯哑的老吉它
我想道出心中许多话
沉默呀沉默竟是你的回答
人说校园像一座象牙塔
我们沐浴在无知的潇洒
有谁愿意听我细诉
心声的传达
就像蝴蝶必定经过那蛹的挣扎
才会有对翅膀坚实如画
我们也像蝴蝶一般
在校园慢慢充实又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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