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值得一偷的得是珍稀蛇类，在送去检查之后才发现这不过是一条市价不高的黑毛蛇，还没有成年，不能化成人形。现在还没有睁眼，在灰色地带的诊所里呆着。
吴邪窝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萎靡不振，张起灵泡了杯淡咖啡，从后面塞到他手里，抢走了吴邪手里的报告书。
“小哥，你看，龙族又出茬子了。”
张起灵“唰唰”翻页，随意“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龙王就算了，我忍了，现在随便一条龙就敢瞧不起老子。”吴邪一口喝干咖啡，“我操我真想把那条破龙的皮扒下来挂墙上！”
张起灵没忍住，摸了摸吴邪的发顶，在他看来就是一条小狗在汪汪汪。被摸头的吴邪炸了，他最讨厌被当作小奶狗揉头毛，他小归小，“狗王”的称号不是盖的。以前他和张起灵玩“来抓我呀”的游戏的时候，大麒麟还真逮不住小狗。
鼠猫狗龙狮蛇，加上异兽一族，在没有霸主统领的情况下，部落王之间经常发生混战，后来设立了警局，黑眼镜心血来潮会插一手，争斗少了很多，但是死对头依旧是死对头。
“哦？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解雨臣推门进来就看见吴邪和张起灵偎作一团，大概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不，刚刚好，”吴邪拿过张起灵手里的报告又递给解雨臣，“你看这个。”
解雨臣接过来看了两行：“你们和龙族不合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是哑巴张去还是我去？”
吴邪摇摇手：“小哥去，小花你陪我去办个事情。”
张海客觉得他挺悲催的，他被张海杏拖去逛街，走到腿断，他回警局凳子还没坐热，就被张起灵叫走。
异兽一族的族长张起灵完全不觉得他在奴役族人，张海客叫着问“这次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张起灵停了停脚步，思考了三秒：“屠龙去。”
族长今天又没吃药。
“屠龙啊！加我一个！”张海杏咬着小面包走得飘飘然，张海客心中嘀咕着新买的裙子妹妹穿着真好看。张起灵点点头算是许可，然后就看见她提着裙子往更衣室跑，一分钟出来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说好的淑女呢？生活已经很苦了，连妹妹穿裙子都不能欣赏，张海客叹气，再叹气，有点明媚的忧伤。
出了白色地带，到了可以化形的灰色地带，张起灵和张海杏就不走了，张海客被看得压力山大，原来族长带他出门就是做运输工具来着。
张海客认命了，本来他就是做牛做马的命，帮族长和妹妹擦屁股擦得不亦乐乎，吴邪说得对，他就是个M，抖M的妹控和弟控。
白色天马在树林间穿行着，背上载着两个人，却完全不显费力。黑森林的尽头是龙的住处，风裹挟着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很快就进入了面积最为广阔的黑色地带，这里常常发生混战，吴邪对这块地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小事情就睁只眼闭只眼。龙和狮一样都不喜欢化人，他们几乎不进城，不屑与其他动物为伍，一直是在黑色地带逍遥自在，所以从不在意法律和禁令。
张海杏捏住了鼻子：“老娘头一次见到口臭怎么严重的龙。”
张海客侧过头解释：“因为他们不刷牙。”
张起灵淡淡地提醒：“你要撞树上了。”
“啊——！”
悲剧发生只需一秒，一阵天翻地覆过后，早有准备所以稳稳落地的张起灵看到了张海杏从扬起的灰土间爬了出来。
“张海客呢？”张起灵比较关心他的坐骑。
“头上的角卡在树里了。”张海杏比了个插入的手势，像个女流氓，“他现在在很努力地拔出来。”
当灰土落下，果然一只天马趴在地上，四条修长的腿绞成一团，头上的角卡进了酒神树的树干。
张起灵对着天发了一会呆，从内袋掏出一块纯金腕表看时间，然后丢下正在奋斗的张海客就走了。张海杏摸了摸她哥的脑袋：“我也先走了，回来救你。”
妈……妈蛋。张海客看着黑森林的天空，老子怎么这么倒霉呢？
酒神树，直径可达十米，木质坚硬。张海客徒劳地用蹄子踢着树干，树干纹丝不动。
一向标榜自己是和蔼可亲好哥哥的张海客有点想骂娘，各种意义上的，问候各路神仙，他妹妹正在和族长干疯狂的事情，该怎么办！
他再纠结，也不能阻挡张起灵飞速前进的步伐，他变成了麒麟，公狮大小。张海杏则是一只猎豹大小、白里带棕的独角兽，和她哥那只比大象还大的天马完全不像，除了他们头上都有角。
天马本是没有角的，独角兽本是纯白无瑕的，现在一只变异天马和一只变异独角兽凑成了兄妹，对他们是否是兄妹提出质疑的人都被张海客的蹄子教训过——除了吴邪，人家有族长做靠山。
张海客想到那纯得比黄金还纯的三寸钉，由他本人上溯无数代都是纯种西藏袖犬，吴邪的存在就是对他的嘲讽，无声无息但又令人如鲠在喉的那种。
麒麟矫健地掠过了灌木丛，就看到了那条狂妄自大的龙正在嚼面包果，有三层楼房那么高，黑色的鳞片下是健硕的身躯，龙真的是一种漂亮的生物。
麒麟毫不在意他们体格上的差距，就像吴邪不介意他是最小的狗一样，因为他强，所以光比他大有个鸟用。
“是你朝狗王挑衅的？”张起灵沉声道。
龙的兽眼睁大了一点，金黄色的，他哼哧哼哧地从口中喷出热气来：“不错。”
强大的龙吟可以震碎内脏，张海杏避到了一边的灌木丛中，张起灵悠哉悠哉地甩甩尾巴，等着龙说话。
“你谁啊？有长这样的狗吗？你怎么不长毛？”这条龙的智商显然不怎么行，他打量了张起灵半天，以为他眼前是一条进化后的新品种。
“我是狗王的伴侣。”张起灵说，“异兽王张起灵。”
龙“哦”了一声，说他是红龙黎簇，离家出走的。
龙用爪子刨了刨地：“那啥，我们可以开打了吗？”
智商低，张起灵下了这么一个结论。被无辜贴上智障标签的黎簇在顷刻之间挨了张起灵的一蹄子，踏在他的头顶心，简直没人性。
龙吃痛，展开翅膀长啸一声，张起灵招呼了一声张海杏，以龙与麒麟为圆心，一道流水屏障立了起来，将他们与森林隔开。
张海客和张海杏的水系魔法很强，现在张海客比较不幸不在场，有张海杏做屏障，张起灵可以恣意使用法术，把红龙给做成烤龙肉。
场面一片混乱，红龙也会一些火系法术，然而这龙还没有成年，和龙王差了许多，而张起灵是秒杀部落王的准霸主，他的武力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
龙被烤得嗷嗷乱叫，张起灵踏火而来，随风而行，四只蹄子像烙铁一样，踩在了龙翻出的肚皮上。
战斗很快结束，简直是一次凌虐，龙缩在洞穴的地下河里给自己降温。张起灵变成了人——他还是喜欢直立行走——走近了黎簇。
龙觉得就算是眼前这个弱小的人类，也可以用那把黑色的刀划开自己的脖子。他抖了一下，又觉得没面子。
“变成人。”张起灵把刀换到常用手，不动声色地威胁道。
“哦。”龙乖乖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被张起灵用刀顶着离开了黑森林。
在返程的路上，张起灵顺手解救了四脚朝天的张海客，然后根本没有给受伤的天马任何安慰，张起灵把黎簇扔上了马背。
张海客与黎簇一人一马对视半晌之后，张海客快崩溃了：“靠，这人谁，口臭这么厉害。”
“是那条龙。”过了一会，张起灵说。
正欢快地奔跑着的天马前腿一软，下巴磕到了地上，看起来就很痛。
张海杏解释道：“族长，我哥怕龙。”
TBC.